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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教授常修泽: 民富型发展:经济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

2022年是中国迈入实现现代化国家新征程的第一个完整年份,同时也是“十四五”规划的第二年(关键之年)。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,2021年,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(GDP)达到了114.367万亿元。从民富角度研究,平均到每一个中国人有多少?距离世界银行设定的高收入国家的门槛还有多远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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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布时间:2023-02-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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亮点

1 2022年3月初,国家统计局公布GDP数据时,笔者是按照1∶6.5(即1美元相当于6.5元人民币)来折算的,114.367万亿元人民币大约相当于17万亿美元。按此推算人均GDP 8.0976万元,大约相当于1.2467万美元(如按年平均汇率折算,为1.2551万美元),突破了1.2万美元。2022年5月,因人民币与美元的汇率出现贬值,按照2022年5月份最新的人民币在岸价1∶6.6折算,大约相当于1.2269万美元。如果按照离岸价1∶6.64折算,则是1.2195万美元。2022年3月《人民日报》发文称,中国的人均GDP“已经超过1.2万美元”是可以成立的。

特色图表

代表性国家最终消费率(依据现价美元计算) 资料来源:世界银行数据库

世界银行数据库 表2 代表性国家“居民消费率”(依据现价美元计算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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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录

1 经济发展中财富积累的“物本向”需要向“民富型”转换

2 人本主义的考察:中国的居民消费率究竟如何?

介绍

编者按: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:“治国有常,利民为本。为民造福是立党为公、执政为民的本质要求。必须坚持在发展中保障和改善民生,鼓励共同奋斗创造美好生活,不断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”近日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亦强调,社会政策要兜牢民生底线。推进改革和发展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是促进社会公平正义、增进人民福祉。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教授常修泽先生撰写的长篇研究报告《中国经济三型趋势论》(全文在《上海大学学报》2022年第5期公开发表)中,提出了发展重民富,改革重要素,开放重制度的理论,对中国经济发展的方向和改革的着力点进行了深刻而系统的阐述,引发经济界高度关注。在《民富型发展》部分,他提出,民富型发展,要由以往主要关注国家流量财富的增长和存量财富的积累,真正转换到注重“每个人的发展和生活幸福”的民富模式上来,当前尤要补足“居民消费率”的短板,并促进实现“共同而有差别的普遍富裕”。 鉴于该报告第二部分《要素型改革》和第三部分《制度型开放》已经分别在本报(2022年11月29日、12月13日)刊出,现将研究报告第一部分《民富型发展》原文刊发,以飨读者。

联合国计划开发署(UNDP)提出,经济发展的目的在于满足和实现人的发展,亦即发展要落到民富上。下面从三个方面深入分析民富型发展问题。

经济发展中财富积累的“物本向”需要向“民富型”转换

2022年是中国迈入实现现代化国家新征程的第一个完整年份,同时也是“十四五”规划的第二年(关键之年)。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,2021年,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(GDP)达到了114.367万亿元。从民富角度研究,平均到每一个中国人有多少?距离世界银行设定的高收入国家的门槛还有多远?

2022年3月初,国家统计局公布GDP数据时,笔者是按照1∶6.5(即1美元相当于6.5元人民币)来折算的,114.367万亿元人民币大约相当于17万亿美元。按此推算人均GDP 8.0976万元,大约相当于1.2467万美元(如按年平均汇率折算,为1.2551万美元),突破了1.2万美元。2022年5月,因人民币与美元的汇率出现贬值,按照2022年5月份最新的人民币在岸价1∶6.6折算,大约相当于1.2269万美元。如果按照离岸价1∶6.64折算,则是1.2195万美元。2022年3月《人民日报》发文称,中国的人均GDP“已经超过1.2万美元”是可以成立的。

倘若按上述人均GDP指标衡量,中国现在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发展节点?或者说,如何给我们国家定位?按照世界银行2021年公布的“高于12695美元才能成为高收入国家”的标准,可以说比较接近高收入国家的底线,但还不能说已经达到高收入国家的标准,更不能说超过高收入国家。况且这里的收入,不是指的“居民人均收入”,而是指的“人均GDP收入”。这是应该区分清楚的。

上面说的是流量指标,即一年经济增长的流量规模。但人们更关注资产的存量指标,即经过多年的发展,积攒下来总计多少资产存量,即财富总量。这里引用世界上比较有影响的研究机构——麦肯锡全球研究所于2021年11月15日发布的《全球财富研究报告》。据该报告称,全球的净资产(注意是净资产,不包括负债),2000年是156万亿美元,到2020年,已经达到514万亿美元,二十年光景,相当于过去的3.28倍。

同期,这20年中国的财富增长得如何?据此报告称,中国财富从2000年7万亿美元,飙升到2020年的120万亿美元。当然,这期间世界其他国家也有不同程度的增长。

这里有两个因素值得注意:其一,GDP本身的增长反映了创造财富的势头较为强劲;其二,全球财富研究报告的资产存量指标是按照市值来计算的,其中有一个重要的推动力就是房地产价格的猛升,即由房地产升值而带动的财富存量增长。麦肯锡研究报告表明,整个全球净资产里面房地产市值占到68%,意味着全球财富约有超过2/3是储存在房地产领域里。

从过去20年全球资产净值的发展趋势看,财富总量的增长速度超过了GDP的增长,或者说财富存量增长超过了GDP流量的增长。这主要是利率下降推高房地产价格,同时也引发对财富和财富观的两方面质疑。

质疑一,这样的财富繁荣可持续吗?对此问题,国内外已有诸多学者提出疑问,不需赘述。

质疑二,是笔者从“人本经济学”视角提出的。其思考的主题是前述《全球财富研究报告》体系中,“人”的位置究竟在哪里?笔者主张,要由以往主要关注国家流量财富的增长(以GDP总量指标衡量)和存量财富的积累(以资产市值指标衡量),真正转换到“注重每个人的发展和生活幸福”的民富模式上来,当前尤要补足人性化的居民消费率的短板,并促进实现“共同而有差别的普遍富裕”。

人本主义的考察:中国的居民消费率究竟如何?

马克思、恩格斯在《共产党宣言》里说,新社会的本质是“实现每个人的自由的全面发展”,发展的宗旨是为了“人”。用“人本经济学”理念来审视,中国的居民消费率怎样呢?

笔者认为研究新格局下的消费,需分清“消费四率”,即:“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长率”“消费增长率”“消费贡献率”“最终消费率”(特别是其中的“居民消费率”)。以上四组率,各有各的内涵,各有各的指向和作用,不可混同。但现在是普遍混同了,用一、二、三率来掩饰“第四个”率存在的问题和短板。因为按照笔者的“人本经济学”理论逻辑,最值得看中的应是最终消费率(特别是其中的“居民消费率”),这相当于消费问题的“靶心”或称“十环”。

最终消费率是指最终消费占整个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。笔者的《人本型结构论》(2015)一书从横向(国际)比较角度研究后得出结论:虽然中国的居民消费水平动态增长并不慢,但中国的最终消费率(居民消费与政府消费之和)是低的,不仅低于所处较高阶段的发达国家,也落后于所处相同阶段的一些发展中国家。而最终消费率偏低的原因,主要是由于与居民生活直接相关的居民消费率(即消费问题的“靶心”或称“十环”)过低(2012年只有34.6%)。

正是基于对居民消费率偏低问题的关注,笔者在《人本型结构论》一书中建议:“在‘十三五’期间乃至更长的时期内”,中国应该实行“需求管理—供给管理相结合的新方略”,并“把居民消费率拉高”,认为“这是中国经济结构调整第一位的问题”。

《人本型结构论》出版后,依据此观点写成的论文《论需求管理与供给管理相结合的新方略》(2016),因主张“需求与供给相结合”且把需求放在首位,而引起争议。直到2021年,决策层明确指出:要“加强需求侧管理,扩大居民消费,提升消费层次,使建设超大规模的国内市场成为一个可持续的历史过程”。“需求侧管理”及其由此连带的扩大居民消费方引起普遍关注。这就是笔者在论文《把握“三新”分清“四率”三线促进消费升级》中一开始引述此段论述的思想缘由。

《人本型结构论》一书中所引用的2012年世界银行发布世界发展指标(WDI)数据库的资料迄今过去已近10年,到现在,世界主要国家和中国的实际情况如何?请看世界银行公布的2012—2020年一些代表性国家最终消费率统计表。

通过表1,可以看到2020年世界银行发布的中国的最终消费率为54.82%。那么,其中的居民消费率是多少呢?

表2是代表性国家2012—2020年居民消费率数据,其中2020年中国居民消费率只有38.12%。即使笔者进行调整修正,把当年政府消费率中直接用到居民头上的公共性消费加上,从而形成“宽口径的居民消费率”,也不过在45%上下。

总之,不管是世界银行公布的38.12%也好,还是笔者进行调整以后的45%上下也好,窄口径和宽口径的“居民消费率”在表2中所列都是较低的。所以,如何真正提高居民消费率?在此,笔者再次申明在《人本型结构论》中的主张:在新发展阶段,把居民消费率拉高,仍然是中国经济结构调整第一位的问题。这是中国“民富型发展”需要解决的一个突出的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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